不一会儿,店小二把令牌送回来,酒菜也上齐了。灵烟以往在仙界只有给谢荧布菜的份儿,如今离开了仙界,谢荧看她在旁边站着心里觉得别扭,于是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师父,这……”
“你看那桌。”谢荧眼神示意灵烟看旁边那桌,又点了点刻着“兴隆商会”的令牌,低声说道,“那种公子哥儿旁边才有人伺候,你不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
灵烟瞄了一眼,觉得师父说得十分在理,小声道:“还是师父考虑周全。”
于是灵烟硬着头皮坐下来跟谢荧一同用膳,吃得诚惶诚恐,闷头只吃离得近的那两碟菜。
谢荧刚想叫她放轻松点,忽然听见那几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的交谈。兴许是刚才多看了一眼,耳朵不自觉地留意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要我说,这沈又晴真是瞎了眼了,任容海也就算了,她竟然看上了任容洲!”刘海男说道。
旁边一个瘦弱男附和道:“是呗,一个下品灵根,弱的跟小鸡仔儿似的,就算他是城主儿子又能怎么样,承豫兄哪点不比他强?”
那个名叫承豫的男子看着虎背熊腰,手边放着一柄剑,腰间挂着不知是哪个宗门的令牌。他仰头痛饮一杯酒,狠狠地说道:“任容洲算个什么东西,哪个宗门也不要他这种废物,不用修炼腆个脸留在城里,竟然还敢打又晴的主意,我呸!”
“任容海回城探亲,明天城主开宴,你们家都接到请柬了吧?到时候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刘海男说道。
“怎么说?”
“我托人弄到了苍山火树汁,只要沾上一滴,不出一刻钟,浑身奇痒无比,就凭任容州……”刘海男压低了声音,以为别人听不到,可是谢荧渡劫期的修为高他们几个三脚猫不知道多少境界,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沈又晴”这个名字,让谢荧突然回想起《仙凡两世缘》里的一些片段。
“师父,怎么了?”灵烟看谢荧心不在焉,于是问道。
“灵烟啊,你说要是你撞见了别人密谋要干些卑鄙的勾当,你该当如何?”
灵烟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杀了!”
谢荧闻言太阳穴直跳,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荧惑宫都是这个做派吗?
“杀人容易,却是下策。解决问题最好不要带来更多新的问题。”
“看来明天这个城主府的宴席,我们有好戏看了。走吧,回房休息,明天有得忙了。”
中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谢荧叫小二带她们去客房。走到楼梯口,刚好有个三角眼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下来,像是喝多了,猛地一个趔趄撞了谢荧一下。
“长没长眼睛啊你!”灵烟赶紧把他推开并扶住谢荧,“师父,没事吧?”
谢荧还在琢磨明天怎么混进城主宴席,以及那个苍山火树汁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没留心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
直到进了屋子,灵烟帮谢荧脱了外罩,谢荧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袖子,才知大事不妙。
“糟了,我的玉佩!”
谢荧反应过来,那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之前就坐在戏台左侧,估计是早就盯上了她交给店小二的两块牌子。
她当时摸出的两块牌子,一块如她对灵烟所说,是东极殿的宫主令牌,而另一块,则是她师父特意叮嘱她要收好的云纹佩。
谁知她就关键时刻用了这么一回,而且用了法术把云纹配变成了普通身份玉牌,可还是被贼盯上了。
回想起清虚道君当时的话,谢荧皱起了眉头。
云纹佩跟她这个身体的身份有关,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就这么丢了!
谢荧顾不上解释,抓起罩衫又穿上,推门就追了出去。
那个贼应该没喝酒,只是把酒洒在了身上伪装成醉汉,不过一身的酒气也算是给谢荧留下了线索。
午时正是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时候,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她也没怎么留意,即便是她感官灵敏,也难以分辨出个一二。
怎么这么多人啊!
用神识搜罗了片刻谢荧便觉得头疼,身上的禁制不允许她随便挥霍灵力,这么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也不是办法。
谢荧强行凝神聚气,让神识范围覆盖了周围所有街道和小巷,然后一点一点内收缩小范围。
终于,谢荧锁定了一个拐进窄巷的男子,飞身追了过去。
巷子十分逼仄,巷头巷尾就只有他们二人,那贼也马上注意到了谢荧,于是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
谢荧还在巷子里,眼看那贼就要跑到巷外的另一条街上去了,要是再让他混到人群里就麻烦了。想到这里,谢荧抽出别在腰间的裁月扇,用力往那贼的方向一甩。
啪——
“哎哟哟哟哟——”
裁月精准的打到了那男子的膝弯,他直接扑倒在地,摔出了两米远,疼得直打滚。
“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谢荧反扣住他的胳膊,吼道,“别磨蹭!”
没成想这男子竟恶人先告状,故意大声喊道:“救命啊!大家给评评理啊!这疯婆娘冤枉好人,上来就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