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邱芸准备去找白芨的时候,同为外门弟子的康高格找到自己,说:师姐想了想还是找了其他人来照顾白芨,让自己就不用去了。
当时康高格还从怀里掏出几文钱说是师姐觉得愧疚,所以给了补偿金。那时候的邱芸是拒绝了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更何况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怎么能收师姐的钱财呢?
看见邱芸疑惑的神情,蒲黄心下更是不安:“我昨日托你照顾白芨,为何现在白芨不在你身边?也不在她的房间里?”
“白芨?”邱芸放下手中的医书,“师姐不是说不用我来照顾白芨小姐了吗?说是……找了其他更加妥当周到的人来照顾她……”邱芸的语气带着点委屈,自己很开心蒲黄来找自己,也是很想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没想到蒲黄临时反悔了。
“什么!?”蒲黄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不可能!我没有!”
蒲黄的眼睛死盯着面前的邱芸,企图看出她说谎的痕迹,神色带着震惊和压抑的愤怒:“谁告诉你的!?”
邱芸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神情有些慌乱措:“康、康高格师弟。”
刹那间,思绪万千。
“所有人!”蒲黄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彻底爆发,她努力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声音颤抖着,“白芨少谷主失踪!封锁药王谷,所有人不得外出!外门弟子康高格有重大嫌疑,通知所有人,马上将康高格找到!”
听到蒲黄的话,学堂的众人虽然不解但是鉴于她在药王谷的威望还是马上行动了起来。
再怎么说,白芨也是谷主的养女,虽然还没有正式加入谷主族谱,但是她丢了,大家也不好交代。再加上发号施令的是蒲黄,所有的人也都马上通知了下去。
一时之间,药王谷谷内一片喧嚣声。
披着夜色,闻声而来的于承志看到眼前面色难看的蒲黄,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白芨不见了,康高格有重大嫌疑。”
“怎么会不见了?”于承志皱眉,思索道,“白芨只是一个两岁的小孩,不可能自己故失踪,康高格做了什么?他有什么动机?”
蒲黄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头上的吉祥如意簪跟着摆动:“我不知道。我本来是让邱芸今日替我照顾小白一天,但是刚刚我到她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问了邱芸,她说……康高格假意传话,将照顾白芨的事情从邱芸手上要了过去。“
“这……”于承志似乎还想要询问什么。
“师兄,我知道康高格之前是你的家仆,但是这件事关乎到少谷主的安危,我不得不这么做。”蒲黄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师父再过四五日便从千刃岛回来了,必须尽快找到小白。”
“而且……于承安和赵鹏飞也难逃嫌疑!”
“师妹!”关系到自己的弟弟,于承志面色难看,皱眉否认道,“小安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蒲黄神色是少有的冷酷:“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师兄……”
二人不欢而散。
就在药王谷被蒲黄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白芨终于将手上的麻绳磨断了。
赶忙将手中的绳子挣脱开来,白芨费力的解着自己脚上的麻绳。
“该死,打的还是死结!”低声咒骂的话从一个两岁小女孩的嘴巴里吐出,带着些许违和感。
终于将自己身上的全部束缚都解开了,白芨努力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活动自己的身体,被一棒子狠敲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虽然觉得房门不会打开,但是白芨还是尝试的推了推。
果然,门推不开。
没事,只是尝试一下而已。
确定房门打不开后,白芨开始观察房间。
整个屋子一看就知道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四壁空空,墙角处蛛网密布,脚下灰尘堆积。屋子里唯二的家具就是之前男人放水碗的桌子,以及一张因为缺脚而塌在地上的床铺,除此之外空一物。
白芨费劲的爬上桌子,先是探出头察看外面是否有人,确认外面只有一颗老树墩之后,白芨放心的观察起外面的地形。
外面除了树墩之外还有一口井、一个砖石缝隙布满苔藓的房屋,还有就是看上去像是养了什么家畜的圈起来的养殖区域。
除此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倒是没有大门,也没有狗这类看家护院的动物,只要自己从这个屋子里面出去,就能逃离这里。
但是要怎么出去?
白芨侧头,余光看到外面的门锁,得用钥匙才能打开来。
自己是肯定没有钥匙的,也没有那个力气可以撞开房门。
……
晨曦的阳光淌进窗户。
白芨缩在角落里,照不到一点阳光,手里紧捏着包裹着石灰粉的布袋子,身上的水渍早已经干了,衣物皱皱巴巴的贴着,她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
从昨天晚上醒来,一直到现在,白芨都没有睡觉,也没有吃一点东西,现在又饿又困。
但她完全不敢睡去,眼里布满了血丝。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睡眠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实在是不敢,她怕自己睡过了头,过了这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终于,在白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贴着房门的耳朵里传来了人走动的轻微声音。
他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白芨将手撑住地面,勉力维持自己晃动的身体,将四肢紧贴在门后面的墙上,石灰粉也从布袋中倒在了手心里。
“吱呀——”
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再一次开门走了进来,不同的是他这次手上拿着的是饼子。
男子显然被眼前空荡荡的画面震惊到了,他急忙走近之前白芨待着的地方,但是只看到一地狼藉,被白芨割开的麻绳断裂在地上,而那里的水渍早已经干了。
趁着男人走进房间远离门边的时候,白芨从门后走出,故意发出动静:“嘿!你!”
男人闻声转头,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堆白色粉末,男人条件反射的抬手避开袭来的石灰粉。
见此,白芨毫不迟疑的往外面跑去。
眼看着距离背后的房屋越来越远,但是很显然,两岁的小朋友根本跑不过已经成年了的男人。
就在男人伸手就要抓到白芨的时候,白芨将藏在怀中的碎片猛地扎向他!
这个碎片是昨天晚上,白芨把水碗一点一点磕着墙上锋利的砖块磕出来的,手也因为这个而划了些伤口,为的就是石灰粉不起作用的时候用的。
男人一下子就被割伤了,殷红的血液从布满老茧的手中流出,白芨对准的是手掌心最脆弱的地方,一击必中。
疼痛使得男人发出急促的气音,动作停滞了下来。
白芨抓住机会朝着树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