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好意思。”王姨磨磨蹭蹭地将手松开了,但还是近距离的站在白芨旁边,只要白芨有想跑的动作倾向,自己就能一把子抓住她。
这个小娃娃的手还怪紧嫩的!
“不好意思啊小娃娃,我太久没有看见娃娃了,有点激动。”王姨状似激动,非常热心肠地笑道,“你在王姨家里坐坐吧,一会儿姨的儿子媳妇回来后,让他们送你去药王谷……”
“不必麻烦了。”白芨缩着身体就要往后退,她已经察觉到这个“王姨”的不对劲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而且行事诡异。
刚逃出来不久的白芨心里的警钟一下子再度拉高,“您告诉我药王谷怎么走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去的,不麻烦您的儿子和媳妇了……”
白芨企图和王姨周旋,在她放松警惕的情况下直接逃跑。
但,这个王姨也是个老江湖了,一看白芨这些个举动就知道她想拖延时间逃跑!
一把抓住白芨的手臂,将她大力的扯向自己!
白芨眼睛被白布蒙住了,虽然还可以看见物体的轮廓,但是行动终究是迟缓了许多。
等感受到手臂上的拉扯感时,已经被拖拽到王姨的面前了。
而此时的王姨也不再装作和善的样子,眼内凶光大盛,尽是贪婪之色。
白芨的手臂被拉扯的极痛,再加上身体不适,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昏。
忍着疼痛,将手中最后一点石灰粉撒向王姨的面部。
“啊——”王姨被眼里的石灰粉灼伤,抓扯着白芨的手不由地松开了,“我的、我的眼睛!小兔崽子!!”
白芨跌落在地上,摇摇头清醒了一下便迅速打开栅栏猛地冲了出去。
谁知,距离栅栏六七米的距离走来肩扛锄头的男人,脚上满是乡间的泥土,斑斑点点。
远远的,那个男人看到因为眼部疼痛而大喊大叫,形容狼狈的女人。
男人大喊道:“娘!你怎么了!?”
“抓住她!抓住那个小兔崽子!”听到儿子声音的王姨,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仿佛要用声音来诅咒白芨。
不好!
听到声音的白芨一把扯下自己眼睛上的白布,重新视物后,迅速寻找着可以逃跑的地点、可以利用的物体。
但,显然还是快不过那个朝自己飞奔过来的男人,只见那男人挥舞着锄头的棍子就朝自己挥打过来!
自己如果再被重伤头部,在这个医疗系统没有后世发达的时代,白芨觉得自己会嘎!
栅栏四周空旷,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东西,那个男人又在极速靠近。
刹那间,白芨当机立断,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后面论发生什么都可以依靠自己的脑子从长计议,但是如果被敲傻了、敲嘎了,那就什么都没用了!
锄头的木棍打向自己的瞬间,白芨抬手护住自己的头,依靠自己的医学知识闪躲着避开要害部位。
背部在对方狠狠地敲打下,发出沉重的闷声。
白芨扑倒在地,尘土高高扬起。
本就虚弱至极的白芨,在男人三四棍子的敲打下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面朝下的埋在土里一动不动。
男人见白芨不动了,便拿脚推她。
确定昏死过去后也不再打她了,将手中的锄头丢在一边,朝着自己的母亲跑去:“娘!那个小兔崽子被我打趴下了,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该死的小兔崽子!”王姨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断地吸气,“把她卖掉!把她卖给泉香班!不!把她卖给邱县令!”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儿啊!快帮娘看看!娘要瞎了,我要瞎了!”
“该死的小兔崽子!不知道拿什么毒药毒我的眼睛!”
王姨的儿子手忙脚乱地将她扶住,稳住她抖动的的身形:“娘你别急!我给你吹吹,咱再拿水洗洗,指定能好!”
……
半响,经过兵荒马乱的处理,母子二人终于将眼中的石灰粉处理清楚。
“还好之前医师来义诊的时候留下了一些药膏,不然的话娘你的眼睛就要瞎了!这个该死的小兔崽子!”
“作死的小娼妇!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糊我的眼睛!”听到儿子的话,王姨捂着自己的左眼,语气愤恨,“把她卖给邱县令!该死的!”
还好撒进眼睛的“毒粉”不多,大半都洒在了地上,不然的话自己肯定是要瞎的!
“娘。”王姨的儿子下垂的眼角望着自己的母亲,弱弱地说,“咱不是说不再做那种事情了吗?而且我刚看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这是不详!邱县令再怎么样……应该也不会收这不祥之人吧……”
“那就卖给泉香班!”王姨虎目一瞪,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自己儿子,“那是当初!现在都什么世道了!能多赚点钱就多赚点钱!”
“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的眼睛是什么样儿的?咱拿了钱,收拾了东西躲着点,怕什么!?”
他们不是第一次拐卖妇女儿童了,母子二人靠着这个黑心的本买卖在前几年那是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王姨的儿子自从娶妻之后三年里一直没有孩子,后面媳妇还跟人跑了!
为此,王姨特地找了寺庙,想求求神佛给自己个大胖小孙子,但是那庙里的主持说:因为他们做了太多有损阴德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为了能抱上孙子,见钱也赚的差不多了,王姨和自家儿子就决定不再拐卖妇女儿童来赚钱,打算做点正经营生,后面让儿子再娶一门,生个大胖孙子。
但是没想到,这一年的生意尤其的难做。
不论是给人做工,还是自己做生意,都难。
赵国和楚国开战了。
楚国皇帝,穷兵黩武。三不五时的就和邻国打战,征了很多兵,人打没了,国库的钱也打的差不多了。
于是征兵、苛税都让这个本来还可以的国家愈来愈差,老百姓也很难讨生活了。
药王谷这附近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在楚国的边陲之地,战火还没有蔓延到他们这儿,所以百姓们的日子都还没有到特别差的地步。
但还是多多少少的有点影响到了,生意越来越难做,王家母子二人习惯了赚快钱,哪里能忍受得了?
王姨家里还存了些之前拐卖妇女儿童的钱财,所以现在勉强还能过得下去。
但是眼看着家里的钱越来越少,只出不进,王姨的心里焦虑的很。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赚不到钱,人也不安全,她也顾不上抱孙子了,所以想着重操旧业。
她用受伤的眼睛阴沉的看着地上的白芨,想: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