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于承安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低头朝白芨拜了下去,“我会尽心尽力的帮忙蒲黄师姐的!”自己给哥哥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不能再让哥哥失望了。
……
又过了十日左右。
端阳节前夕。
白芨终于在药王谷众人保护过度的看护下,走出了药王谷的大门。
白芨呼吸着不同于药王谷的新鲜空气,心情愉悦。
今天是蒲黄的义诊日期,白芨央求了好久,蒲黄才同意带她出来。
随行的还有于承安、邱祥等外门弟子,一共十人。所有的药王谷弟子都斜背着一个药箱,只有邱祥是背着竹筐,里面有许多药材,怀中抱着头戴纱笠的白芨。
蒲黄怕自己今天忙起来顾不上白芨,就给她套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裳,这样就非常显眼,而且大家都能看到她。
蒲黄和一众师弟师妹们站在药王谷的大门口:“今天的任务是在李家村义诊百名乡亲,你们检查一下自己的物品是否都带妥当了。除于承安外,每个人都要独立就诊,遇到不能把握的就来找我,不可妄自医治!”
“听明白了吗?!”
于承安的心境成长了不少,现在被蒲黄单独点名出来也不生气,跟着其他的弟子们一起高声答应:
“明白!”
九个药王谷的弟子,加上一个编外人员邱祥,每个人带着自己的东西,从药王谷的正门,一个跟着一个向着李家村的方向行进。
十人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此时,李家村的村长早已经在村门口恭候多时了。
“蒲医师,您来了。”村长双手抬起行礼,身后则是用竹子、茅草搭建起来的村大门,一个“李”字有些歪斜着在上面。
“村长不必多礼,还是老样子。”蒲黄抬手回礼村长,“有不舒服的乡亲们都到齐了吗?”
“都齐了,都齐了。”村长笑容可掬的点头,“都在老地方了,辛苦各位医师们给他们医治了。”说着,侧身要给蒲黄带路。
蒲黄点点头:“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蒲黄跟随着村长的一起走进村子,后面的各个师弟师妹们依次跟上。
今天义诊的村子李家村,是雁门邱县下属的一个小山村,因为人口不多,仅为三百多人,没有良田、没有好的经济基础,因此并没有受到朝廷得重视。
没有商铺,没有医者,只有自给自足的农民们。
众人将东西摆放整齐,随后落座。
接着便是一位一位病人上前。
“林医师,我这脚啊,这几天又开始疼啦……”
“黄医师,你看我这头发……都掉光了,会不会是鬼剃头啊!”
“医师,我这几天身上总是不爽利……”
蒲黄将身上的东西安置妥当之后,温声安抚着叽叽喳喳的百姓们,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可靠。
白芨在心中给她点了赞,不愧是药王谷二师姐!靠谱!
白芨拍拍自己的“坐骑”示意自己要下去,邱祥小心地将她放下,确认她双脚稳稳的踩实了地面之后才松开了扶着的手。
“你帮忙大家一起做事情吧,我就在小黄这边,哪儿都不去。”轻声嘱咐完邱祥,白芨便目标明确的走到蒲黄的身边,在她旁边的小椅子上坐好。
虽然头上带了遮挡脸部的头纱,但是比自己之前用布条包裹好很多,不但能清晰的视物,而且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自己长什么样子。
一旁正在和蒲黄诉说自己病情的女子注意到了白芨,见她乖巧地坐在一边,不出声打扰,很是惊喜。居然有小娃娃这么乖?再想想自己家那个猫嫌狗厌的儿子,心中叹息。
“这就是谷主的闺女吧。”趁着蒲黄给自己查看头部的时间,女子出声攀谈,药王谷的谷主有了闺女这个事情,还是之前蒲黄在谷外大张旗鼓找人的时候给传出来的,女子感叹,“真乖啊。”
“是的。这是我们少谷主,今年才两岁,但是已经懂得不少药理知识了。”蒲黄摸着病人的头皮,一心二用,自豪地介绍着白芨,“陶娘子,您近日可是脱发甚多,搔之既落?”
“哎呀,您真是神医啊。”说到自己的头发,陶娘子可愁了。自己近来掉了不少头发,梳起发髻都困难,只能拿布草草包着。
“您过奖了。”蒲黄微微一笑,将手从陶娘子的头皮上拿下来,语调不变,“我观您头发比之前细软了不少,油脂变多,头屑也是多了起来。”
陶娘子关切地问:“那我这还有得治吗?我相公说我这是鬼剃头,没救了!”
“能治。”蒲黄将桌上的草纸铺平,写着药方,语气认真,仔细叮嘱着,“柴胡两钱,黄芩两钱,川柬子两钱,生地榆三钱……”
“您这几日要忌辛辣油腻,夜间亥时之前得入睡,晨起时分要做些锻炼身体的活计,这贴药您先吃一个月,过后下次义诊,我再给您看看。”
“您拿着这个去找他们抓药就行,记得要开心,保持心绪的愉快。”蒲黄指了指和刚入门的师弟一起守着药材的邱祥。
“诶!”陶娘子忙不迭地接过蒲黄给的药方,道谢之后顾不上白芨,便朝着邱祥的方向快步走去,带起的风轻轻吹拂过白芨的头纱。
白芨在旁边看的认真,仔细琢磨着蒲黄的这味药剂药材搭配怎么样?时效如何?如果是自己该如何开药?
蒲黄的视线余光撇到认真思索的白芨,见她的小脚落不到地面,一晃一晃的,觉得很是可爱,她偷笑后,高声喊道:“劳烦下一位。”
下午时分,药王谷的众人坐在草地上休息,吃着村民们送的饭菜,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讨论目前的就诊情况。
其中有一个新晋弟子有些累到了,和旁边的弟子说悄悄话——
“好累啊,没想到义诊这么累,好想吃我娘做的肉饼子。”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你看看二师姐,她那边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停过呢!”
那名弟子哼哼唧唧地反驳:“师姐和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跟着蒲黄一起坐诊,现下才休息的白芨,听到他们的谈话,突然对蒲黄的生平经历很是好奇。
她还不知道蒲黄家在哪里?为什么会选择行医治病?虽然很想知道,但是这属于个人隐私,白芨就一直没问。
蒲黄坐在她旁边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时不时的拿手臂蹭蹭白芨,结果没吃多久东西,就被一顿吵闹声吸引了过去。
蒲黄将凑热闹的白芨赶到邱祥那边去,放好饭碗就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扶着一个老妇人,看着很是生气,怒目横视:“庸医!庸医!你们到底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