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小男孩拽着村民的衣裳:“救救阿衡,阿衡一定是被他们掳去了。”
“嘘,小声。”村民面露为难,“这群煞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赶紧走就谢天谢地了,咱可不敢凑上去,还是等严先生回来再做打算。”原来他们便是严先生家的,东方永安侧耳细听。
“可是……”小男孩眼泪汪汪。
“兴许阿衡只是在山中采药晚了,若能跟山匪错过去,倒是好事。这群山匪虽凶恶,却不做人口买卖,所以安心吧。”
“不能安心!”小女孩道,“我听先生说,他们只怕已动了歪心思,近来好些人家丢了孩子,难保与他们没干系。”
“那可怎么办?”
东方永安没有再听,退去村口,趁山匪们不注意,悄悄藏到一只衣箱中。严先生家的孩子以及其他孩子是否被山匪掳走,她跟过去一看便知。
一路颠簸,拐过九曲十八弯,驴车终于停下。箱子被人抬去仓库,听见落锁的声音,东方永安掀开盖子探出头,弥漫的灰尘呛得她差点咳出声。她赶忙捂住嘴,好一会儿才平息喉咙中的瘙痒,将四周查看一番。这群山匪估摸是穷光蛋,他们口中堆放宝物的仓库里除了破铜烂铁还是破铜烂铁,连瘸腿的桌椅都往回捡,真是群会过日子的土匪。
挪开窗下堆放的破笸箩,东方永安小心翼翼推开窗户,确定四周无人,双手一撑,利落翻出去,一落地立马绕到屋后。
避过巡视的山匪,她倚靠墙角将这座藏在山中的寨子瞧了个大概。自己所在的仓库位于寨子后方,建在山石上,高出前面的寨子几个台阶,仓库前有一条弯曲石路往下。下方有一广场,四周几间屋子,砖石砌成,左边下去几个台阶有块矮地,立着几间茅草屋,其中一间屋子前站着两名看守,茅草屋边是马厩,里边马驴牛混养。再往前便看不清,但可见一座高耸的望楼,楼上一名守卫。从望楼可以望见仓库这边的动静,守卫转过来时,东方永安缩回脑袋。
若说哪里可能关押孩子,那间被守着的茅草屋是个可疑的地方,东方永安打算藏到入夜,先探查茅草屋。三更时分,巡夜的土匪不知躲到何处偷懒,她沿着石阶下去,趁夜色掠到茅草屋后,透过半开的窗户瞧见屋内一张方案,案上油黑的烛台里豆大的火苗轻晃,发出昏黄的光。墙角摆放一张狭窄床铺,铺上两名小女孩蜷缩着靠在一起已经睡着,铺下三名小男孩亦是挤挨在一处互相取暖,几名孩子手脚皆被缚。
“土匪就是土匪。”果然不会放着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做,东方永安暗骂。蹑手蹑脚靠过去,轻敲窗棂,年岁稍大的男孩率先醒过来,睁一双惺忪的眼茫然四顾。东方永安小声喊:“这边,往这里看,对,窗户。”
男孩手脚并用,毛毛虫一样挪过来:“谁?谁在那儿?”
东方永安以手抵唇:“嘘,小声点。”
窗户不高,男孩半跪起身就能看到外面,却是个与他们差不多年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眨巴一双可爱无辜的大眼睛:“你们是被抓来的?”
男孩点头。
“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阿衡的?”
再点头。
“好,你现在悄悄爬回去,就当没有见过我,我下山找人救你们。”小女孩神色老成道,“别怕,明日你们就能出去了。”男孩并无喜色,东方永安:“你不相信我?我真是来救你们的。”
男孩望向她身后:“恐怕,救不了。”
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后颈就被人切了一记手刀,昏去前听人怪道:“咦,怎么跑出一个来?”东方永安不知的是,昏迷这段时间里,几名土匪已经就屋里到底关了几个小孩吵过好几轮,最后决定将她丢进去,多个小女孩,多卖些钱,白得的,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