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老师进门。
枯燥的知识和乏味的课堂让林贝路昏昏欲睡。
她不喜欢学习。
三班中,看起来就是学渣的陈可儿,成绩却一直稳扎稳打,位于中上游。
同样看起来是学渣的她,成绩却一直垫底。
明明玩的时候一起玩,吃的时候一起吃。
她撑着下巴盯着前方认真听讲的陈可儿,弯唇笑笑。
听课的时候倒是没有一起听。
“我天!”
“下雪了!”
原本安静地教室忽然迸发出几声惊呼,林贝路抬起头看向窗外,大片雪花交叠落下,整个天都雾蒙蒙的。
整个楼道似乎都沸腾起来,老师一时镇不住场子,只得拿着黑板擦在讲桌上猛敲,“都安静点,还上不上课了!”
刚过惊蛰,迈入春天的桃川城飘起大雪,冷空气从门缝中席卷而来。
林贝路裹紧身上的棉袄,打了一个喷嚏。
大雪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
桃川一中整个像是扎进了雪中,屋顶窗沿满是白雪,楼道内是学生脚下身上带着的雪花,接触到地面慢慢消融,变成混着泥土的积水。
“学校划分了区域,让咱们除雪,自愿报名,每班七个人。”
卫生委员冯朱挺着胖胖的肚子站在门口,手上已经拿好了铲子和扫把。
“猪猪,现在3月份,没两天就化没了,有啥可除的。”
“就是!”
“下节课可是班主任的数学课!”
冯朱为人憨厚老实,课桌里总是塞满了零食,脸颊圆润q弹,大家都称他为猪猪,是三班的吉祥物。
冯朱挠挠头,无奈道:“好像是因为明天有领导要来视察。”
林贝路啪一下站起身,手举的比天高,“我去!”
冯朱面露喜色,递给她一把铲子。
后排的男生笑道:“路姐,我看你是不想上课吧!”
林贝路挥铲作势要扔过去,“猪猪,把铲子给他们,这不人就齐了。”
几个男生起身,认命地走到门口接过打扫工具。
只剩下申祁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校服大敞,双臂环胸看向窗外。
“老子才不去,冷飕飕的,爱谁去谁去!”
申祁,一个同样一脸学渣样,成绩排名却一点也不学渣的人。
酷炫狂拽吊炸天大概就是来形容他这种人。
林贝路眯眼看他,“不去也得去。”她转身边走边说,“猪猪,拉上申祁,我们快去占地方!”
“占什么地方?”冯朱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阳藏在云层后面,炫目的白在阴沉灰暗的天空下更加刺眼。
地上的积雪不是雪,在林贝路眼里那是天使身上落下的羽毛,是丘比特射下的爱神之箭。
此时已有不少学生在挥舞着铲子,林贝路左右看看,问道:“猪猪,咱们要处理哪片儿?”
冯朱将他们带到教学楼后边的小花园,拿起一把铲子对着记事本的笔记开始在雪上划线,“入口到花墙是一处,花墙到前分两处,平台上分三处,后门是一处。”
几个人散开自己挑好一处地方,只听上课铃声响起,纷纷嘟囔道:“听不成课了。”
林贝路觉得好笑,“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好学。”
申祁在一旁凉凉地说:“这次月考,班主任说了,谁数学下60,谁不能参加运动会。”
林贝路:“……”
她还真忘了。
寒假前的期末考试彻底把班主任惹毛了,作为数学老师,自己所带班的数学成绩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林贝路想想自己卷子上鲜红的49,头痛不已。
“路姐,你扫哪儿?”冯朱问的时候,已经开始疯狂挥铲,溅起的雪花在空中翻飞。
林贝路走到后门处,指指脚下,“这儿。”
申祁也晃晃悠悠走到剩下的最后一处雪地。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林贝路站在后门纵观全场,看着有几个人铲子都挥出残影了。
她一下一下,将雪铲起抛到墙边,状似不经意问道:“猪猪,东侧的教学楼前面是哪个班负责?”
冯朱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胖乎乎的手变的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
“不知道,好像是一班?”
林贝路心一动,“哦。”
随着时间流逝,小花园的积雪在墙角处堆成了一个小坡,冯朱在上课后的十分钟率先完成任务,其他人紧随其后。
林贝路又铲起一小堆雪,做贼般地等着冯朱跑出小花园。
“我先回班了!”
“猪!等我,我也走!”
待几个人走掉,林贝路才走到吊儿郎当的申祁面前,“申祁,拜托你个事呗。”
申祁抬眼瞅她,面色平静地问道:“想去教学楼前扫雪?”
心事被戳穿,林贝路也不尴尬,笑嘻嘻地说:“是啊。”
“你那儿扫完了?”申祁身体后仰,视线扫去。
“差不多了,就是得托你收个尾。”
申祁面色如吞了苍蝇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管这叫收尾?”
林贝路笑得灿烂,“谢啦!”
“谢个屁!老子没答应!”
他看看脚下比林贝路还慢的进度,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
“见色忘义!”